开始下手_阁老继妹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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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下手

  薛嘉月这会儿心中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不过等到她大步的走进自家的院门之后,一眼就看到薛元敬正坐在院子里面背对着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翻来覆去的看。

  她想了想,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然后探头一望,就见他手里拿的正是大门后面那两条断了的门栓。且看他的样子,正在想着怎么将这两条门栓给修好。

  黄昏浅淡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将少年削瘦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薛嘉月:......

  她心中设想了千万种薛元敬这会儿的惨状,但是没有想到他现在会这样平静的坐在这里修门栓。

  薛嘉月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小声试探的叫着:“哥哥?”

  薛元敬闻声回头。薛嘉月赶忙目光上下左右的细细打量他,就见少年面上看着好好的,并没有丝毫的异状。而且看到她的时候,他面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来:“你回来了?”

  好像今天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先前他们两个人也没有悲愤苍凉的在一起商议以后的出路,他也没有亲自送她去韩奶奶家去避祸,决定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所有事时的孤勇表情一样。

  但薛嘉月还是不相信会一点事都没有发生。薛永福会那样轻易的就放过薛元敬?但现在薛元敬明明看着又是好好的,这该怎么解释?

  电光火石间,薛嘉月脑中忽然起了个很不好的念头。

  难道薛元敬已经将薛永福......

  说实话,虽然薛永福是薛元敬的生父不错,但薛嘉月觉得他也不是做不出那样的事来。毕竟在她室友原来的设定里,等薛元敬做了阁老后,非但是孙杏花,薛永福也没有落到什么好下场。只是这段时间薛元敬实在对她太好,教她将这些设定都给忘了而已。

  想到这里,薛嘉月只觉心中一跳,赶忙的就拔腿往屋子里面跑。

  一进屋,就见薛永福和孙杏花的屋门上面落着一把铜锁,就如同以前每次孙杏花出门时的那样。而且她又看了其他各间屋,并没有什么异状。

  薛嘉月心中狐疑,转过身往门外走,问薛元敬:“哥哥,他,他在哪里?”

  虽然她已经竭力的掩饰过了,但她的声音还是带着颤音,而且扶着门框的手也紧紧的握了起来。

  薛永福死了倒没什么,而且她觉得那样的人渣连死都不足惜。但关键是,若薛元敬真对薛永福做了什么,他怎么还能这样镇定的坐在院子里面修补门栓?那他们两个肯定要立刻就离开这里的。

  薛元敬一见她这个样子,立时就猜到她心中在想什么。于是他不由的就轻笑了起来:“你不要多想。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他还好好的活着。”

  见薛嘉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又笑着解释:“先前我送你去韩奶奶家之后,回来我就将他救醒,也在他面前承认是我用锄头打昏了他。他知道之后,骂了我几句。不过我到底是他亲生的儿子,而且他也知道先前是自己喝醉了酒,不该对你做出那样混账的事来。加上他心里也怕你娘,担心她回来之后会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就只骂了我几句,叫我不要将那件事告诉任何人。然后他就吩咐我将这坏掉的门栓修好,他自己则是出门到村头赌钱去了。”

  如果薛嘉月真的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薛元敬说的这些话说不定她还会真的相信。但是她内里其实是个在读大四的学生,而且上辈子她也被后妈嗟磨过,体会过有了后妈就有后爸的苦。也在网络新闻上看到过许多有关人性黑暗面的新闻事件,所以这会儿她怎么可能仅凭薛元敬说的这几句话就相信薛永福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是不会相信薛永福会忽然弃恶从善的!畜生永远都是畜生,永远不会忽然良心发现!

  但她也知道,薛元敬若打定主意不说一件事,只怕任凭旁人如何的逼问他也绝对不会说。但她不是旁人!

  薛嘉月就问他:“你怎么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你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薛元敬面上不见丝毫异状,反倒依然还带着微微的笑容:“我要赶在你娘回来之前将这门栓修好,时间紧迫,那里还有时间站起来走动?”

  又叫她:“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做晚饭吧。若待会儿你娘回来了,看到晚饭还没有好,只怕她又要骂你。”

  但薛嘉月坚持:“你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且见薛元敬坚持不起来,她就走过来,弯腰伸手就用力的来拽他。一边拽,她还一边说:“你要是不站起来,我就不去做晚饭,等孙杏花回来骂我打我。”

  她知道她这都有点近乎于小孩子的赌气了,很没有道理的。但是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威胁薛元敬站起来。

  薛元敬被她给拽的没有法子,而且他这会儿身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遍身都痛。最后他只好苦笑一声,慢慢的站起身来:“你这样聪明做什么?傻一点不好么?”

  还未等他完全站直,薛嘉月就见他身形趔趄了一下。眼看他身子就要往前倒下去,所幸薛嘉月扶住了他的胳膊,最后只右膝半跪在了地上。

  薛嘉月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她的眼泪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苍白的双唇都在发抖,说出来的话都语不成声:“哥哥,我扶你站起来。”

  说着,她就扶起薛元敬,搀扶着他往他自己的屋走。

  薛元敬脚步踉跄着,而且他的身形也没有如同以往一样,无论何时都挺的笔直,反倒是佝偻着,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薛嘉月看在眼中,只觉心中如同万箭穿过一样。

  她是一定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于是等扶薛元敬进屋在小竹椅上坐下之后,薛嘉月就不顾他的反对和挣扎,强行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了。

  入目所见只能用触目惊心这四个字来形容。

  就见薛元敬的背上伤痕交错,血肉模糊。且那些伤痕这会儿都已经青紫了,高高的肿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用多粗的棍子打的。

  薛元敬的皮肤原本就白净,这会儿这样青紫的伤痕看着就越发的明显了,也越发的让人觉得骇心动目起来。

  薛嘉月看着这些伤痕楞了好一会儿。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都不会跳了。过后等她反应过来,就再也忍不住,伸了两条手臂,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薛元敬。眼泪水同时也汹涌而出,悉数洒落在薛元敬的背上。

  原本薛元敬这背上的伤口已经极痛了,这会儿被薛嘉月的眼泪水一洒,只越发的痛了。但他也没有推开薛嘉月,只是苦笑着轻拍了拍她抱着自己的手,还是先前的那句话:“哥哥说的话你相信不就好了,非要看?唉,你这样聪明做什么?傻一点多好。”

  不想薛嘉月担心,他已经竭力的在她面前掩饰了,但到底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薛嘉月一听,哭的就更凶了。不过哭到后来,她忽然又很愤怒起来。

  她双臂松开薛元敬,快步的走到他面前来,又伸出双手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你都被他给打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是不是你被他打死了才不会瞒着我?还有,我先前明明说过,让我们两个人一起来担这件事,可你为什么不同意,非要自己一个人来担?你是想要被他给活活的打死吗?”

  薛元敬目光看着她,沉默着不说话。但薛嘉月看得出来他目光里面的悲哀,还有对她的疼惜。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只觉得心中的愤怒瞬间就没有了。

  她哭起来,眼泪水模糊了双眼。但还是抬手努力的想要摸薛元敬的脸:“哥哥,你痛不痛?告诉我,你痛不痛?”

  薛元敬不说话,只抬手轻握住了她冰凉发抖的手,轻声的说道:“痛。但是看到你好好的,再大的痛我也能忍受。”

  薛嘉月哭的说不出话来。下一刻,她就被薛元敬给轻轻的揽进了怀中。

  少年的怀抱如同他人一样的瘦弱,但是这会儿即便趴在这样瘦弱的怀中,薛嘉月还是觉得自己如同一条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船驶入了一个坚固安稳的港湾中一样。往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风雨能打击到她了。

  等到孙杏花从隔壁村的娘家回来之后,薛嘉月已经将晚饭都做好了。

  一盘红烧萝卜,一盘清炒茼蒿,还有一碗中午薛永福吃剩下来的半只鸡。就是先前那只用来砸薛永福的鸡腿,薛嘉月也捡了起来,洗都没有洗,直接放到锅里一起热了下。

  孙杏花看了那碗鸡一眼,倒是很有些意外:“怎么你爹中午没有将这只鸡吃完,还剩了这半只下来?”

  薛永福现在三十多岁的人,原本一顿就吃的很多,而且也不经常吃鸡。昨儿晚上也是得知能将薛嘉月卖十两银子之后,趁势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他今天能吃一只鸡。当时给他高兴的,做梦的时候都在流口水。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说要将一整只鸡都吃光。

  薛元敬和薛嘉月都没有说话。

  孙杏花又看到门口的门栓是新做出来的,就有些惊讶的问:“这门栓怎么回事?原来的门栓哪里去了?”

  薛嘉月就回答道:“门栓被爹给弄坏了,哥哥做了新的出来。”

  孙杏花以前也听说过薛永福喝醉酒之后会打人的事,实际上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有一次薛永福喝醉酒之后也扇过她一巴掌,但立马就被她泼辣的两巴掌给狠狠的扇了回去,还又哭又闹的撒泼乱抓薛永福,直将薛永福脸上抓出了好几条很深的血痕。而自那之后,薛永福就再没敢打过她一下。

  目光看了一眼薛嘉月和薛元敬,见薛元敬脸色异常的苍白,走路也有些不稳,孙杏花心中立即就明白这是薛永福打过薛元敬了。而且她心里也认定薛永福是用门栓打的薛元敬。

  薛永福当时打的力道到底是有多大?竟然能将两只门栓都打断了?

  不过孙杏花是不在乎薛元敬死活的。被薛永福打死了最好。所以她就没有再问这件事,只问薛嘉月:“你爹去哪了?”

  薛嘉月就回道:“去前面打牌去了。”

  孙杏花就皱起了眉:“那些人打牌都很精的,他这会儿喝了酒还要去跟他们打?不是等着输钱?”

  她原本是想吩咐薛嘉月去叫薛永福回来吃饭,但她也深知薛永福的德行,要是正赌在劲头上,薛嘉月还能将他叫回来?而且她自己也想现在就知道薛永福到底是赢钱了还是输钱了,于是她急忙转过身,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走,要自己去叫薛永福回来吃饭。

  结果这一叫,就叫到了戊正时分。

  等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薛元敬和薛嘉月都已经吃过饭,各自回屋躺在床上了。剩下的饭菜都还放在锅里。

  而且想必他们两个人今儿赢了钱,因为薛嘉月躺在床上的时候,能听到孙杏花的笑声。而且很难得的没有叫她起来热饭菜,而是孙杏花自己生火热了饭菜他们两个人吃了。

  茅草屋的墙壁不是很隔音,他们两个人点起灯在堂屋里面吃饭的时候,薛嘉月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就得知薛永福今儿赢了七八百文钱,将前些日子输的钱都赢回来了不算,另外还多了几十文钱出来呢。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很高兴。薛嘉月又听到孙杏花在说她大哥大嫂同意给十两银子,年后就让薛嘉月过去孙家给她那个瘸腿的大侄子做童养媳。还说定了等薛嘉月和她大侄子正式圆房的时候,她大哥大嫂还要请她去喝喜酒,另外还要再给她两匹好布料。

  说着,想必是拿了银子出来给薛永福看,薛嘉月就听到孙杏花笑着在说:“喏,你看,这是五两银子的定金。等年后他们来领二丫过去的时候会给余下的五两银子。”

  薛嘉月的一颗心直直的坠了下去。这时就听到薛永福嘿嘿的笑了两声,想必是看到这五两银子高兴的。然后又听到他在问:“你有没有和他们写什么文书?”

  “什么文书?”孙杏花的声音在问道。

  “年后将二丫给他们家瘸腿的小子做童养媳,你现在收了五两银子的定金,他们就没让你签什么文书?”

  就听到孙杏花在回答:“我总归也是我娘的女儿,他们的妹子,这有什么信不过的,他们还要我签文书?而且我大哥大嫂也跟我一个样,大字都不识一个。”

  然后又听到薛永福不怀好意的笑声:“你娘和你大哥大嫂也一直瞧不上我们,我心里也不想要这样的一门亲戚,断了拉倒。今儿既然你们没有签文书,那这样,我们过几天索性将二丫带到城镇里去卖了。这样我们既得了你大哥大嫂的这五两银子,又能得了卖她的一笔钱。就是以后你大哥大嫂过来闹起来,我们只推说没有答应将二丫卖给他们家做童养媳,也压根就没有收过他们家五两银子的定金。他们就算是闹到县衙去,只要咱们一口咬死,他们也没有法子。”

  今儿薛永福对薛嘉月做了那样的事出来,又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打昏了过去,随后虽然他毒打了薛元敬一顿,威胁他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害怕薛元敬会将这事抖搂出来,到时他在这村子里总是要被人指点的。既如此,索性就将薛嘉月给卖的远远的,一了百了。

  都说钱能动人心,更何况这会儿孙杏花两只黑眼珠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眼里心里都只剩了钱,她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于是她一面将银子揣到怀里,一面就说道:“你说的这法子好,年前我们就带她到城镇上去。她相貌生的好,可不能贱、卖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想到那是她亲生的女儿,反倒只想着薛嘉月相貌有几分想她的前婆婆。等过几天将她卖了,往后就再不用看到她那张脸了,心里反倒觉得高兴起来。

  于是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饭,碗筷自然是不会洗的,只堆在桌上,等着薛嘉月明早起来洗。

  听到他们两个人进屋关上屋门的声音,黑暗中薛嘉月轻叹了一口气。

  今儿她抱着薛元敬失声痛哭的时候,薛元敬紧紧的抱着她,温声却坚定的告诉她:“这些事都交给我来解决。你放心,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会带着你堂堂正正的离开这里。”

  她也很想相信薛元敬说的这话。但是想一想他现在毕竟才十四岁,说起来还只是个少年,如何能对抗得了薛永福和孙杏花?可是若不相信他,她还能怎么样呢?

  薛嘉月就又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侧过身,面朝着墙壁,睁着双眼想事情。

  而屋外的廊檐下,薛元敬这时扶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

  刚刚自薛永福和孙杏花进屋关上大门之后他就悄悄的走到屋外来听里面的动静,于是就将刚刚他们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抬头沉默着看了一眼空中的明月之后,他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薛嘉月住的屋子。

  窗子上糊的窗纸越发的破旧了,可以看到她这会儿正背对着窗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睡着。不过刚刚的话他听到了,薛嘉月肯定也听到了,这会儿她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又转头看了一眼薛永福和孙杏花的屋子之后,薛元敬缓缓的握紧了手。

  月上中天的时候,薛元敬就手中拿着用来挖药草的小锄头和一只带盖的竹篓子出了门。

  彼时村子里的村民都正在熟睡的时候,四下里寂静一片。偶有几声狗叫声响起,也只显得村子里越发的寂静。

  薛元敬拿着小锄头和竹篓子一径进了山,至天将明的时候他方才拖着疲惫的双腿悄悄的回来。而此后连着两夜,他都半夜出去,黎明之前才回来。不说薛勇否和孙杏花没有察觉到,就是薛嘉月也不知道。

  而这日,已经是近大雪的节气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就阴沉着。至半下午的时候竟然开始下起雪来。

  那雪先时还是如柳絮一般,到近傍晚的时候却下的如鹅毛一样的大。地上,屋顶上很快的就积了一层洁白的雪。

  自从那日赢了七八百个钱之后,薛永福和孙杏花好像手气忽然就好了起来,这几日一直都在赢钱,所以夫妻两个每日吃完早饭就会出去打牌,至晚间才会回来。

  这会儿薛嘉月正在烧晚饭。照例是大米水饭,不过薛永福和孙杏花这几日又是得了孙家给的五两银子,又前前后后赢了近二两银子,今儿竟然大方起来,特地的去村里养鱼的人家买了一条大鲫鱼回来,又买了一块豆腐,交给薛嘉月做鲫鱼豆腐汤。

  薛嘉月这会儿就正在烧鱼,薛元敬坐在灶下帮她塞木柴。

  等到薛嘉月将鱼用油煎过,又放了酱油,将豆腐放下去之后,她就盖上锅盖。不过这时她就听到薛元敬在叫她:“木柴烧完了,你去外面抱些木柴来。”

  薛嘉月听了,心中有些惊讶。

  以前但凡木柴烧完了,都是薛元敬自己去外面抱的,从来没有叫她去抱过,但今儿他怎么忽然一反常态?

  但薛嘉月也没有多想,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往厨房外面走,到薛元敬住的屋子里面去抱木柴。

  等到了他住的屋子,薛嘉月拎了扎成一捆的木柴往回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薛元敬床下面靠最里侧墙壁的地方放了一只有盖的竹篓子。且竹篓子外面还用草绳牢牢的连盖子一起扎了好几道。

  这里面是什么?薛嘉月心中有些狐疑,哥哥这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所以才用草绳在外面连盖子扎了好几道?那这竹篓子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但她还是很信任薛元敬的,而且她也从来不乱动薛元敬屋子里的任何东西,所以看了一眼这只竹篓子,虽然觉得心中狐疑,但她还是没有走过去看,只拎着手里的木柴往外面走。

  而厨房里面,等薛嘉月刚一出厨房,薛元敬就起身从竹椅上站起来,走到灶台后面,伸手揭开了锅盖。

  然后他从怀中取了一个折叠的好好的纸包。等打开了,就见里面是一小包切成片的,仿似是树根一样,乌褐色的东西。

  薛元敬面无表情的垂眼看着手里的这包东西,紧接着他就手一翻,将这包树根样的东西全都倒入了已经滚沸起来的鲫鱼豆腐汤里面。

  然后他盖上锅盖,重又坐回灶下的竹椅里面,伸手将手里的纸扔到了灶膛里面。

  火舌很快的就将这张薄薄的纸给吞没了,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薛元敬望着那些灰烬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极度冰冷的,就算灶膛里暖橙色的火光悉数的映在他脸上,也不能将那些冷意给融化掉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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