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这大约是唐秋有生以来见过最惨烈的鸡蛋羹了。和她印象里柔嫩平滑如布丁的乳黄色蛋羹全然不同，眼前这碗坑坑洼洼的惨白色凝固物，让人很难相信它居然是可食用的。
哪怕根据唐秋以往的经验，知道这表面的孔洞可能是气泡没有滤尽或者蒸得太老，她也头一回见到这样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丧失勇气的可怕物体。
秦放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只要这只猫敢出言嫌弃，他一定会把它刚才扔出的那句话奉还。
口口声声说什么蒸鸡蛋羹很简单，可他把冰箱里仅剩的几颗蛋都用完了，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也只蒸出来这么一碗奇怪的东西。
他虽知道这碗不明物体上不得台面，可还是硬着头皮端了上来，毕竟这总比那另外几碗“蜂窝煤”好多了。
只是让他有些沉不住气的是，那只猫正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把他看到浑身都不自在了，它才转向那碗暗黑鸡蛋羹，低头慢慢地吃了一口。
看到它一言不发地开吃了，他稍稍松了口气。左右不过是碗鸡蛋羹而已，其实只是卖相太差，味道也不至于太糟吧。
少年不太确定地这样想着。
然后，他看到那只猫只吃了那一口就别过头去，打死也不想再碰的模样。
秦放：“……”
看在这只猫勉强算是个伤号的份上，他只能忍辱负重地把碗撤下了。
等他从楼下再回来时，那只猫已趴在窝里闭上了眼，让他一时拿不准它究竟只是在闭眼假寐，还是已经睡着了，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冷言冷语只能被迫咽了回去。
他蹲在那只猫旁边看了许久，直至夜深了才关灯睡去。
……
唐秋这一睡就是几乎一整天。
第二日清早，秦放起来上学时，它还在昏睡中。他本想把这只猫叫醒，却险些被睡梦中的唐秋挠了一爪子，这才又好气又好笑地出门了。
等他傍晚回来时，许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他回来语重心长道：“对了小放，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半夜饿了，我看剩下的几枚鸡蛋都没了。以后你别自己做饭了，阿姨给你做了卤味，实在饿了就吃点，以后别再自己开火了，又不安全，也糟蹋东西。”
秦放勉强扯动了几下嘴角，客气道：“谢谢您，对了……您能帮忙蒸碗蛋羹吗？我想吃这个。”
等许阿姨走后，他关好门端着蛋羹回到楼上，那只猫总算醒了，双目无神一动也不动地趴在窝里，显然还没从绝育手术带来的身心摧残中恢复。
他放下蛋羹，蹲在猫窝前问：“你感觉怎么样？”
唐秋浅浅地尝了一口蛋羹，才慢吞吞打字：【……我今天还想喝稀饭。】
秦放深吸一口气，饶是理智告诉他，不要跟一只刚刚做过绝育手术的病号计较，可他还是声音发冷：“许阿姨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唐秋揣着明白装糊涂：【许阿姨在的时候我没法用电脑呀，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打字吧。】
秦放冷笑，要是他再看不出来这只恶猫是有意为之，这栋别墅还是趁早换这只猫当主人吧。
然而那只猫还在毫无悔改之意地打字：【啊，我忘了你可能不会用电饭锅。其实做稀饭也很简单的，你要不要试试。今天我可以在旁边指导你，绝对不会像昨晚那样。你总要学会做点吃的，以后万一没人照顾你，你也不至于饿死呀。】
她的话虽然一如既往地让人血压升高，但最后一句还是戳中了秦放的点。
他瞪了那只猫半晌，最终还是在那双无辜的琥珀色圆眼中败下阵来，极其不情愿地冷着张脸一点点挪动身体，一手拎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抱着唐秋下楼来到厨房。
厨房很大，各色用具一应俱全。
秦放按捺住性子，照那只猫所说的打开水龙头淘米。用力一抓，晶莹如玉的米粒争先恐后地从他指缝里涌了出来，倒是很新鲜的感觉，让他糟糕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那只猫打字指挥着他一步步做好后，才爪子一拍按下按钮，趴在桌边上静静地等待着。
秦放看它似乎还有些不舒服，单手把它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也坐在旁边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遥控器，直至厨房里的电饭煲传来咕咚咕咚的闷响才猛地一下站起。
那只猫远比他淡定得多：“没事，还没好。”
接下来，厨房里的咕咚咕咚冒泡声引得他几次频频转头。等电饭煲总算发出滴滴的声音提示时，秦放这才跑去打开按下开关。
盖子弹开，蒸汽夹杂着米粥的香气迎面扑来。等热气稍稍散去后，秦放找来饭勺，给那只猫盛了满满的一小碗粥，放在她的身前。
唐秋打字道：【你也喝一点吧，尝尝看，自己第一次亲手做的白米粥。】
秦放虽已吃过了晚饭，肚子不饿，可一想到这是自己忙前忙后做出来的东西，最终还是给自己盛了一小碗，跟那只猫一起慢慢喝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白米粥粘稠柔滑，柔软的米粒被煮到几乎入口即化的程度。虽然味道寡淡，但不紧不慢地喝完整整一碗下去，浑身顿时温暖而熨帖。
秦放垂下眼心想，其实这只猫这次没骗他，做一碗白米粥，的确很容易。
这一碗热融融的米粥不仅抚平了秦放的情绪，也让唐秋舒服了不少。
秦放突然问道：“你好像会做饭？是你家里教你的？”
正在小口舔着粥的唐秋不得不停下来打字吹水：【当然会呀，不是我吹，我初中的时候就会做西红柿炒鸡蛋了哦。厨艺是我爸妈教的。因为我从小就挑食，他们俩怕我长大以后出门在外饿死，很早就传授我一身厨艺。】
父母双全，家里宠爱，挑食。
秦放一边听一边有意识记下这些，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所以，那只大白猫根本就不是你的母亲。”
唐秋莫名其妙地看他：【当然不是，我都说了我是人的。你怎么了呀？】
她看他似乎又生气了，忍不住问道。
秦放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道：“没事。”
没事才怪。
他在心中冷笑，是了，明明是个人类，当初却追着母猫装出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让他心软忍不住同情它，这只猫倒是好深的心机。这样一看，上次它受伤的事，也同样疑点重重，他出现得那么及时，说不定也是它算计过的结果。
秦放在心里又记了这只满口谎言的猫一笔，只待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再算总账。
孰料某只猫似乎并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还在贪得无厌道：【明天我们可以再试试做土豆泥好不好，这个也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
秦放终于忍无可忍地反唇相讥道：“我倒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蹭吃蹭喝的，还提这么多要求的。”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那只猫似乎也愣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低头慢慢打字：【……是，我知道这些日子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在你家的一切花销，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事实上从暴露的那天起，或者更久以前，她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报答秦放。如果说在掉马前，她还能勉强以不能暴露身份为借口，厚脸皮蹭吃蹭喝，可如今秦放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再也没法自欺欺人下去。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她住在别人家又吃又用，要是不想个办法，早晚会抬不起头来。
秦放一时有些懊恼，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并没有这个意思。虽然对这只猫略有不满，可他从没想过让它还钱的事。
且不说秦家并不缺猫一口吃的，他已经知道，这只猫除了会打字聊天外跟普通的猫也没什么两样。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让这样一只猫去赚钱还债的地步。
唐秋却还在继续打字：【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但我是只不一样的猫呀，就算你带我上街头卖艺，每天下来肯定也能赚个十几二十块的。】
秦放闷闷地说了句：“谁有空陪你去街头丢人现眼。”
去街头卖艺当然只是唐秋故作轻松地开了个小玩笑。
她的想法是试着做一只网红宠物或者拍个宠物广告，虽然她附身的这只猫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也没有惊人的美貌，但作为一只“假猫”，她也有她的长处。无论怎么说，一个人总比猫会配合摆姿势会哄人，更会……表演杂技。
只是如今的网红经济远不如八年后那样发达，也不知道这条路子能不能行得通。而且，做网红猫显然也无法一蹴而就。
倒是可以先试着拍拍宠物广告，不过这显然也需要秦放这个人来想办法帮忙找个渠道。
秦放看看它把想法一条条列出来，才意识到这只猫是认真的。
他非但没有高兴或者再次讥讽他的念头，心里反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闷感，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等回头我问问卢阿姨吧。”
见他答应，唐秋也松了口气。
若是真能赚到钱给秦家，她也能减轻一点当寄生虫的心理负担。
由于提到了钱这样沉重而令人尴尬的话题，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出声。
秦放正准备清清嗓子岔开话题，还是那只猫先打字道：【……可是我明天还是好想吃土豆泥哦。】
秦放：“……”
他方才隐约升起的一点愧疚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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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根据唐秋以往的经验，知道这表面的孔洞可能是气泡没有滤尽或者蒸得太老，她也头一回见到这样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丧失勇气的可怕物体。
秦放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只要这只猫敢出言嫌弃，他一定会把它刚才扔出的那句话奉还。
口口声声说什么蒸鸡蛋羹很简单，可他把冰箱里仅剩的几颗蛋都用完了，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也只蒸出来这么一碗奇怪的东西。
他虽知道这碗不明物体上不得台面，可还是硬着头皮端了上来，毕竟这总比那另外几碗“蜂窝煤”好多了。
只是让他有些沉不住气的是，那只猫正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把他看到浑身都不自在了，它才转向那碗暗黑鸡蛋羹，低头慢慢地吃了一口。
看到它一言不发地开吃了，他稍稍松了口气。左右不过是碗鸡蛋羹而已，其实只是卖相太差，味道也不至于太糟吧。
少年不太确定地这样想着。
然后，他看到那只猫只吃了那一口就别过头去，打死也不想再碰的模样。
秦放：“……”
看在这只猫勉强算是个伤号的份上，他只能忍辱负重地把碗撤下了。
等他从楼下再回来时，那只猫已趴在窝里闭上了眼，让他一时拿不准它究竟只是在闭眼假寐，还是已经睡着了，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冷言冷语只能被迫咽了回去。
他蹲在那只猫旁边看了许久，直至夜深了才关灯睡去。
……
唐秋这一睡就是几乎一整天。
第二日清早，秦放起来上学时，它还在昏睡中。他本想把这只猫叫醒，却险些被睡梦中的唐秋挠了一爪子，这才又好气又好笑地出门了。
等他傍晚回来时，许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他回来语重心长道：“对了小放，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半夜饿了，我看剩下的几枚鸡蛋都没了。以后你别自己做饭了，阿姨给你做了卤味，实在饿了就吃点，以后别再自己开火了，又不安全，也糟蹋东西。”
秦放勉强扯动了几下嘴角，客气道：“谢谢您，对了……您能帮忙蒸碗蛋羹吗？我想吃这个。”
等许阿姨走后，他关好门端着蛋羹回到楼上，那只猫总算醒了，双目无神一动也不动地趴在窝里，显然还没从绝育手术带来的身心摧残中恢复。
他放下蛋羹，蹲在猫窝前问：“你感觉怎么样？”
唐秋浅浅地尝了一口蛋羹，才慢吞吞打字：【……我今天还想喝稀饭。】
秦放深吸一口气，饶是理智告诉他，不要跟一只刚刚做过绝育手术的病号计较，可他还是声音发冷：“许阿姨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唐秋揣着明白装糊涂：【许阿姨在的时候我没法用电脑呀，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打字吧。】
秦放冷笑，要是他再看不出来这只恶猫是有意为之，这栋别墅还是趁早换这只猫当主人吧。
然而那只猫还在毫无悔改之意地打字：【啊，我忘了你可能不会用电饭锅。其实做稀饭也很简单的，你要不要试试。今天我可以在旁边指导你，绝对不会像昨晚那样。你总要学会做点吃的，以后万一没人照顾你，你也不至于饿死呀。】
她的话虽然一如既往地让人血压升高，但最后一句还是戳中了秦放的点。
他瞪了那只猫半晌，最终还是在那双无辜的琥珀色圆眼中败下阵来，极其不情愿地冷着张脸一点点挪动身体，一手拎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抱着唐秋下楼来到厨房。
厨房很大，各色用具一应俱全。
秦放按捺住性子，照那只猫所说的打开水龙头淘米。用力一抓，晶莹如玉的米粒争先恐后地从他指缝里涌了出来，倒是很新鲜的感觉，让他糟糕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那只猫打字指挥着他一步步做好后，才爪子一拍按下按钮，趴在桌边上静静地等待着。
秦放看它似乎还有些不舒服，单手把它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也坐在旁边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遥控器，直至厨房里的电饭煲传来咕咚咕咚的闷响才猛地一下站起。
那只猫远比他淡定得多：“没事，还没好。”
接下来，厨房里的咕咚咕咚冒泡声引得他几次频频转头。等电饭煲总算发出滴滴的声音提示时，秦放这才跑去打开按下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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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打字道：【你也喝一点吧，尝尝看，自己第一次亲手做的白米粥。】
秦放虽已吃过了晚饭，肚子不饿，可一想到这是自己忙前忙后做出来的东西，最终还是给自己盛了一小碗，跟那只猫一起慢慢喝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白米粥粘稠柔滑，柔软的米粒被煮到几乎入口即化的程度。虽然味道寡淡，但不紧不慢地喝完整整一碗下去，浑身顿时温暖而熨帖。
秦放垂下眼心想，其实这只猫这次没骗他，做一碗白米粥，的确很容易。
这一碗热融融的米粥不仅抚平了秦放的情绪，也让唐秋舒服了不少。
秦放突然问道：“你好像会做饭？是你家里教你的？”
正在小口舔着粥的唐秋不得不停下来打字吹水：【当然会呀，不是我吹，我初中的时候就会做西红柿炒鸡蛋了哦。厨艺是我爸妈教的。因为我从小就挑食，他们俩怕我长大以后出门在外饿死，很早就传授我一身厨艺。】
父母双全，家里宠爱，挑食。
秦放一边听一边有意识记下这些，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所以，那只大白猫根本就不是你的母亲。”
唐秋莫名其妙地看他：【当然不是，我都说了我是人的。你怎么了呀？】
她看他似乎又生气了，忍不住问道。
秦放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道：“没事。”
没事才怪。
他在心中冷笑，是了，明明是个人类，当初却追着母猫装出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让他心软忍不住同情它，这只猫倒是好深的心机。这样一看，上次它受伤的事，也同样疑点重重，他出现得那么及时，说不定也是它算计过的结果。
秦放在心里又记了这只满口谎言的猫一笔，只待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再算总账。
孰料某只猫似乎并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还在贪得无厌道：【明天我们可以再试试做土豆泥好不好，这个也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
秦放终于忍无可忍地反唇相讥道：“我倒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蹭吃蹭喝的，还提这么多要求的。”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那只猫似乎也愣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低头慢慢打字：【……是，我知道这些日子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在你家的一切花销，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事实上从暴露的那天起，或者更久以前，她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报答秦放。如果说在掉马前，她还能勉强以不能暴露身份为借口，厚脸皮蹭吃蹭喝，可如今秦放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再也没法自欺欺人下去。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她住在别人家又吃又用，要是不想个办法，早晚会抬不起头来。
秦放一时有些懊恼，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并没有这个意思。虽然对这只猫略有不满，可他从没想过让它还钱的事。
且不说秦家并不缺猫一口吃的，他已经知道，这只猫除了会打字聊天外跟普通的猫也没什么两样。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让这样一只猫去赚钱还债的地步。
唐秋却还在继续打字：【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但我是只不一样的猫呀，就算你带我上街头卖艺，每天下来肯定也能赚个十几二十块的。】
秦放闷闷地说了句：“谁有空陪你去街头丢人现眼。”
去街头卖艺当然只是唐秋故作轻松地开了个小玩笑。
她的想法是试着做一只网红宠物或者拍个宠物广告，虽然她附身的这只猫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也没有惊人的美貌，但作为一只“假猫”，她也有她的长处。无论怎么说，一个人总比猫会配合摆姿势会哄人，更会……表演杂技。
只是如今的网红经济远不如八年后那样发达，也不知道这条路子能不能行得通。而且，做网红猫显然也无法一蹴而就。
倒是可以先试着拍拍宠物广告，不过这显然也需要秦放这个人来想办法帮忙找个渠道。
秦放看看它把想法一条条列出来，才意识到这只猫是认真的。
他非但没有高兴或者再次讥讽他的念头，心里反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闷感，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等回头我问问卢阿姨吧。”
见他答应，唐秋也松了口气。
若是真能赚到钱给秦家，她也能减轻一点当寄生虫的心理负担。
由于提到了钱这样沉重而令人尴尬的话题，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出声。
秦放正准备清清嗓子岔开话题，还是那只猫先打字道：【……可是我明天还是好想吃土豆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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